父亲和母亲都已经在堂中等候,他们的面色不豫,看着她欲言又止,却在对视一眼后,都选择了沉默。
内侍监亲自过来了,但他手中并没有至为关键的那道明黄的圣旨,他俯身行礼后,走到公主和驸马跟前,小心翼翼地陪笑道:“这次太子妃大选,陛下定了萧家的四姑娘,太后娘娘说,瑾阳翁主也到了待嫁之年,还请二位尽早为翁主议亲。”
萧家的四姑娘?苏明依微微有些失落,居然不是她。
但她几乎在瞬间就掩饰了自己的不甘于失望,瑾阳翁主无论在什么时刻,都不能丢掉最后的体面。
内侍监心忐忑不安,生怕长公主因此迁怒于他,于是将头垂得极低,可是出乎他预料的是,清河长公主非但没有作色,反而浅笑着扶起他:“辛苦你走着一趟了,你回去后代本宫谢谢陛下和母后的恩典。”
内侍监离开后,清河长公主将所有下人都屏退,轻叹一口气道:“小雯,就算你不是太子妃,只要有爹爹和娘亲在,谁也不敢欺负你的,你不要害怕。”
苏明依微微有些动容,却只是俯首施了一个礼,淡淡道:“此事已了,孩儿告退了。”
看着她离去的背影,公主和驸马面上的忧色愈来愈重,过了半晌,驸马才开口道:“前些时日,沈丞相有意无意地和我提他们家的大公子,似乎是有意攀亲,你看这事是否可行?”
沈丞相家的大公子?清河长公主微微眯起眼睛,京城已经很久没有这号人物了,但她记得那孩子未及弱冠之龄的模样,温润俊朗,儒雅沉稳,惹得京中无数闺秀倾心,就连她的侄女六公主谢筠似乎都对他芳心暗许,还立下了一桩儿戏般的婚约。
只是后来听说他生了病,离京静养,这才淡出人们的视线。
不过一个要死不活的病秧子怎么能配她的宝贝闺女?她凉凉地看了驸马一眼,责备他思虑不周。
苏明依是在城东水帘楼上见到东宫太子的。
谢磬正在和东宫臣僚们畅谈古今,她着人悄悄将他请到了一旁的包厢,直截了当地问:“太子哥哥,我不够资格做你的太子妃吗?”
谢磬轻轻叹了一口气,摸着她的头道:“小雯,东宫储妃不是一个值得艳羡的位子,你完全可以在姑姑姑父的庇佑下活的好好的,根本没有必要掺和进来……”
可是他话未说完,一名华服少女便大喇喇地走进来,话语尖刻:“这还用问吗?你当然不能嫁给太子哥哥,因为——你已非完璧啊!”
她倏然变了脸色:“六公主!”
谢磬也呵斥道:“小六!
这是你该说的话吗向表妹道歉!”
谢筠撇嘴道:“我有没有胡说,你自己心里清楚。”
她所竭力掩饰着地、整个皇室避而不谈的事情,如今被她这样揭开,露出了血淋淋的伤口。
皇帝舅舅希望她不要因那段污秽难堪的过往而萦怀,一遍又一遍告诉她,她的光芒不会因为她所处的境地而改变。
可是谢筠就这样揭开了她的过往,让她想起她曾经跌入过怎样的深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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