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忆起往事,展翘眼圈湿润,抱住展翔,将头靠在哥哥胸前。
「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,不用再处处惦记我,哥,我多希望你能自私一点,多为自己想一想,我想看到有朝一日你能幸福地微笑。
」
展翔眼眶瞬地湿热,险些流出泪来,他死死咬住嘴唇,双手紧拥住妹妹,把头埋进那丛秀发里去。
为这一席话,这么多年苦,到底值得。
高飞尸体经解剖完毕,发还给展翔已是一周之后,经过炉火化为一抔灰骸,盛在小小一方骨灰盒里。
展翔已选好墓地,出殡那日,捧着骨灰盒走在送葬队列前面。
天上下着雨,墓园里一片沉寂,草木无声,淅沥沥雨丝打在人肩头,不多时已侵入衣裳,寒冷之意直浇到人心里去。
章平亲自前去加拿大办事,不能参加葬礼,只有刘志远陪在一边,身后跟着七八个兄弟。
骨灰盒放进墓穴里,展翔看着工人将土一铲铲填进去,满了,夯实,竖起一块墓碑,碑上简单刻着姓名及生卒年月。
展翔蹲下去,与墓碑齐平,仔细端详上面一方小照,擦去滴落上面的雨水。
高飞生前没有留下任何照片,展翔遍寻不到,这张搞怪耍帅的照片还是自展翘手机中得来,刻印到墓碑上。
展翔犹记拍照那日情形,高飞同他兄妹二人谈笑风生,只觉恍如隔世,一眨眼间,故人西去,只留一方碑文,怔怔落下泪来,混进一天一地的雨水里。
刘志远同高飞十几年交情,心中亦极难过,但此刻情势非常,他同展翔在墓园中多呆一刻便多一份危险,因此下葬完毕便一把拉起展翔,匆匆走出墓园坐进车里。
「阿平今早同我通话,他已捉到李纯元的女儿。
」
刘志远脱去湿衣,向展翔道。
「啊,」展翔从悲伤中缓过神来,听清刘志远讲述的内容,露出淡淡的一丝微笑,「三哥这下可以平安无事了。
」
晚上,展翔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发愣,雨水还未停,衬得人心都灰暗无比,落地灯昏黄的光线映在他眼中,照出一片凄寂。
展翘今日出庭,没能参加高飞的葬礼,完事后赶过来,见展翔情绪低落,十分担心,留下陪伴,用过晚饭,斟一杯清茶给哥哥,依偎到他身边,报告最新消息。
「再过一周法院会开庭审理顾华城,思明自认把握很大,可以洗脱谋杀罪名,洗钱的嫌疑他也会尽力驳斥控方证据,争取让顾华城无罪释放。
」
「多亏你们两个,」展翔握住妹妹的手,低低道:「顾华城是个恩怨分明的人,思明这次出手相助,他日后必会回报,告诉思明,若得到大笔酬劳,不必拒绝;但若顾华城聘请他做私人顾问,千万不要答应,我不想你们两个卷进江湖纷争里去。
」
「我知道。
」
「我相信思明能力,顾华城会无罪释放,」展翔拿出一只信封,「法官宣判后,你将这封信交到顾华城手上。
」
展翘疑惑万分,「你不去听审?」
展翔微笑,「届时我已不在香港。
」
「啊!
」展翘直起身子,看住哥哥,
「我一直希望跳出牢笼,现在正是机会。
他的恩惠我就此还清,再不拖欠,日后走到天涯海角,也不用担心身后被人牢牢牵住一根风筝线。
」
展翘高兴得说不出话,半晌,扑进展翔怀里大叫,「哥,你终于想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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